图1 东汉四乳神兽镜（三级文物），溧阳市博物馆藏

古代铜镜种类繁多、纹饰精美，发掘出土和历代传世的数量较多，其中神兽镜就占有较大的比例。



图2 东汉四乳神兽镜，拍卖品



图3 东汉四乳神兽镜，拍卖品

这面东汉四乳神兽镜（图1）现藏于江苏省溧阳市博物馆，为国家三级文物，直径12.27、边厚0.5厘米，圆钮，四枚乳钉在钮座外分出四区，期间饰以神人、神兽纹样。一对神人端庄肃穆，神兽灵巧形象。纹饰刻画复杂，制作细致入微。镜缘饰以勾连的云气纹。一圈铭文为：“吾作明镜真大巧，上有仙人东王……”。受铜镜尺寸影响，所见的镜铭文字铸造不全，但依照所见类似的汉镜可以推断其完整的镜铭应该是“吾作明镜真大巧，上有仙人东王公西王母……”由镜铭及神人造型可知，铜镜上的两位仙人分别为东王公（头戴三山冠）与西王母。东王公与西王母是东汉神兽镜、画像镜上较为常见的人物纹饰。

类似纹饰的东汉四乳神兽镜，在拍卖市场上也有出现，如图2和图3所示。

西王母即俗称王母娘娘，最早见于《山海经》《穆天子传》《竹书纪年》等先秦典籍。《山海经·西山经》中描述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形象可怖“司天之厉及五残”的神祇。《竹书纪年》记载“穆王十七年，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穆天子传》中记载了周穆王执白圭玄璧会见西王母，并且与西王母把酒叙情。汉代人认为西王母是执掌不死之药的神仙，并且西王母的形象发生了变化，如《汉武帝内传》所描绘的西王母，是一位“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的女佳人；她乘坐的三青鸟，则变为“年可十六七”的侍女。而且这时的王母俨然变为了众女仙的首领。新莽时期博局镜中即有西王母形象出现（见《汉广陵国铜镜》）。

东王公又称木公、东皇公，其塑造产生时间晚于西王母，旧题汉代东方朔所撰的神话志怪小说《神异经·东荒经》中有记载曰：“东荒山上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长一丈，头发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载一黑熊，左右顾盼。”《神异经》以西王母在《山海经》中的记载为模本，亦将东王公塑造成类似西王母般半神半兽形象，说明东王公形象的生成和西王母有紧密的联系。

在汉代流行的神话中东王公被认为作为西王母的配偶与之相应，《神异经·中荒经》载“昆仑之山……上有大鸟，名曰希有，南向，张左翼覆东王公，张右翼覆西王母。”东汉赵晔所撰《吴越春秋》中载记越人“立东郊以祭阳，名曰东皇公；立西郊以祭阴，名曰西王母。”这条记载说明东王公和西王母在汉代分别代表东、西两个方向，并且分别主司阳和阴，两者已存在明确的对应关系。所以说在溧阳市博物馆所藏的这面东汉神兽镜正是两位神祇间这种配对关系在文物中的展现。